12月16日，上午9点，虹阳日报社，虹阳都市报的会议室，2009年度广告代理竞标正式开启。
    报社旗下，分为日报和都市报两份报纸，其中，都市报被寄与厚望，目前发行量已达6万份左右。
    虹阳主城区目前人口刚过120万，都市报的6万份发行量，按5倍传阅率计算，其实已经基本覆盖了主流市民读者。
    近两年，虹阳都市报的经营连上台阶，2007年就已达到1600多万，超过了日报。
    只是今年下滑比较严重，广告收入减少了约400万，大头就在房产广告上面。
    往年的广告代理竞标，房产专刊必定排在第一个。
    今年比较麻烦，为了不打击士气，林俊将下滑较少的汽车专刊竞标放在了首位。
    房产专刊，被放在了下午第一场。
    虹阳都市报的专刊广告分类共有十多种，有些项目是两个或三个合在一起，大行业则是独立的。
    按惯例，这种竞标一天搞不完，周三上午还有几个行业竞标。
    实际上，主要还是现在的代理商续约，竞争并不激烈。
    行业客户资源的积累，那是需要时间的。
    整个上午，楚阳都坐在专刊部办公室，跟同事聊天打屁，现在还没人知道他报名竞标房产广告代理。
    上午10点不到，汽车专刊竞标结束，全年代理价格200万，还是比去年少定了30万。
    楚阳听到消息后，觉得有点搞笑，无论是报社还是代理商，显然都对经济刺激的效果产生了误判。
    都对明年的市场过度悲观了。
    当然，明年汽车专刊肯定不止400万广告，报社的收益也不会只有200万，因为汽车专刊必定会有大量超版。
    哪怕超版价按6000块一个版计算，代理商超版100个，报社也会增加60万收入。
    明年，gdp现在还不足千亿的虹阳，因为大量的基建投资，不下于千亿规模投入，真的是钱如流水滚滚来，一年之后，放眼一瞧，已有翻天覆地之相。
    几个月之后，人们会猛然发现，街上会多出很多豪车，冒出大量的有钱人。
    此外，普通市民的收入也会有明显提升，各种生意都非常好赚，获得感极强。
    最让人震惊的，将会是楼市的突然爆发，这波行情将会走两年左右，房价会翻倍暴涨，买房如同抢房。
    明年，楼市还会出台政策刺激，比如首付降到2成，按揭贷款利率打7折，这是楼市起来的第一把火。
    下午两点，房产专刊代理竞标开始。
    楚阳提前10分钟，赶去会议室等着，也不进场，就留在走廊抽烟，见人就散华子。
    过了约5分钟，却见一个身材火爆的美女，跟在社长崔永华身边过来了。
    这位美女，正是虹阳都市报目前的房产广告代理商，圈内大名鼎鼎的秦燕茹。
    今年才26岁，已是两三百万的身家。
    早年，秦燕茹高中毕业后就开始跑销售，05年之前，在当时的房产广告代理商旗下跑业务，06年突然摇身一变，接下了老板这个业务，做起了虹阳都市报的房产广告代理。
    那一年，她才23岁。
    这女人的创业史，前世楚阳就很清楚了，只是今天他要截胡这个代理商，不知道这位美女会有何感想。
    楚阳细细看了秦燕茹一眼，品味一番，的确是个尤物。
    皮肤粉嫩如少女，脸形非常好看，身材又很火爆，配着约165公分的高度，踩了一双高跟鞋，都跟崔永华差不多高了。
    却见崔永华眉头紧皱，秦燕茹低声说了两句，崔永华却摇头。
    崔永华又说了什么，秦燕茹又一脸苦笑，也是摇头。
    楚阳自然猜到，这两位刚才明显是最后一次谈判，崔永华大概是希望代理价格高一点，只是秦燕茹没有答应。
    崔永华今天的目标，依然还在秦燕茹身上，包括楚阳在内，另四家公司，都被视为陪客了。
    楚阳刚才已经了解到，加上他，今天参与房产代理竞标的，只有五家公司。
    再依据前世记忆，别外三家，其实都是林俊想法找来的陪衬，其中一家，甚至上午就已经竞标成功，选了旅游专刊。
    今天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楚阳觉得，自己被单位老大看不起了。
    完全被视为计划外，可有可无的竞标者。
    公开竞标，自然是少不了人。
    会议室的椭圆形长桌，报社一方，坐了社长崔永华，分管经营的副社长何琦，主管都市报的副总编刘凡，社长助理兼经营办主任林俊，都市报专刊部主任王鸿。
    最让楚阳意外的是，老妈现在的男友，日报副总编桂枝山，居然也出现了，看样子纯粹是个陪客。
    日报和都市报，两份报纸在经营上是相对独立的，最后在林俊那里归总。
    今天这件事，跟桂枝山没有一分钱关系。
    会议在林俊的主持下开始，介绍了本次报名及竞标背景，然后是一些形势大好的废话。
    跟着，崔永华又讲话，官话之中，又带着一些诚恳，大意是代理商与报社携手合作，锅里有了，碗里的也少不了。
    桂枝山一直半眯着眼睛，仿佛不认识楚阳似的。
    接下来，就是林俊公布竞拍底价了。
    190万。
    比去年的代理价格猛减了70万，其实真够可以了。
    无奈，这个价格一公布，瞬间冷场，五位竞标者，没一人吭声。
    林俊与崔永华相视一眼，崔永华眼神示意后，又主动将价格降到180万。
    还是没人接招。
    楚阳看了一眼秦大美女，只见她脸色平静，秋波不显。
    崔永华眉头紧皱，看了秦燕茹一眼，显然有些不满了。
    跟着，只好再示意林俊。
    “咳咳……”
    林俊尴尬咳了两声，认真道：“各位，据我们认真分析，今年的楼市不会差的，都市报房产这一块，报社今年让利已经够多了，诚意足够了。”
    崔永华又道：“大家既然来竞标，显然是看好这个市场的，目前局面虽然有点困难，转机随时都可能出现。我就直接点名了，秦总，你们公司有什么想法，不妨具体说说。”
    秦燕茹笑笑：“崔社长，说实话，这次竞标，我找过房产界不少朋友调研，大家都比较悲观，今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至今余波未散，大型房产商都在收缩战线了，虹阳只是一座小城市，中小房产商居多，明年的预期，真的比较难。”
    崔永华道：“秦总，既然公开竞标，你还是说点实在的吧。”
    秦燕茹收起笑容。
    “崔社长，那我可就真说了。我们公司调研分析，今年楼市很难好转，就是有些好转，也谈不上完全复苏，跟07年肯定没法比。
    我们预测，房产商今年在虹阳媒体的投放，都市报这边，顶多做到250万，还得极为努力。
    日报这边，估计180万都够呛，我们预计在160万左右。
    其它的，电视台、电台，还有几家房产网站，加起来，也不会超过400万。
    都市报这边，我们预期的代理费是150万，真不能再多了。
    总体做出250万的业绩，报社拿走150万，我们还涉及公司的运营，包括需要支出的商务费。
    越是在这样的形势下，商务费开支反而越大，广告都是求来的嘛。
    这样算下来，我们公司如果竞标成功，做出250万，代理费上缴150万，才可能略有盈利，甚至都可能亏损……”
    “150万？”崔永华皱眉，“太低了，都市报可是6万多份的发行量，没掺一丝水分。”
    林俊也劝道：“秦总，你这个价，确实太低了。”
    秦燕茹微微一笑：“各位领导，这个价，真是我们好几次测算评估的结果，是公司今年的盈亏平衡点。”
    其他人都不说话，场面又僵持下来。
    崔永华端起茶杯喝一口，视线看向楚阳等四人。
    “秦总报价150万，你们几位有何想法。”
    另三人纷纷尬笑，表示业内资深的秦大美女定了价，那就不太好说了。
    崔永华又看向楚阳。
    楚阳便笑道：“社长，我比秦总乐观一点，这个代理商我接了，聚龙传媒报价160万。”
    崔永华有些诧异：“真的？”
    楚阳收起笑容：“很真。”
    林俊笑道：“楚阳，这可是160万，需要按月提前打款的。”
    楚阳道：“林主任，资金我已经准备好了，聚龙传媒做了5年dm，也在考虑转型。反正，只要今天竞标成功，我便会安排公司增添设备，换办公场所，招兵买马。”
    崔永华笑笑，又看向秦燕茹：“秦总怎么说？”
    秦燕茹咯咯一笑：“既然楚记者想做，又是你们报社内部人士，那我就让他喽。”
    崔永华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跟林俊打了眼神。
    林俊起身，宣布了：“2009年度，虹阳都市报房产代理由聚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中标，代理费160万，具体细则，参见大家手里的资料。楚阳，12月20日前，聚龙传媒必须预交1月份的代理费，否则协议作废，还要赔偿报社1个月的代理费。”
    楚阳也起身道：“好的，没问题。”
    崔永华也站起来，挤出一丝笑容：“林俊，你安排后续的协议，散会吧。”
    秦燕茹跟着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