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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岑晚可不知道这是什么双面绣还是四五六七八面绣,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要被这臭石头气生锈。
    虽明知那个小罐肯定是比手帕更重要的物证,可自己现在又没有足够的济世点调查,如果把这张底牌打出去,恐怕很难再有机会触及事件真相。
    事已至此,岑晚选择的是--耍无赖,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岑晚往月山睡觉的榻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扬起头看着月山:“你必须答应我,因为你现在是贾仪分配给我的下人,我不会告发你,但我会和你死死捆绑在一起,你哪儿都别想去,什么也都别想做!”
    月山显然没想到刚才还一本正经与他商量的岑晚怎么突然蛮不讲理起来,不过他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可爱?且如果岑晚不肯配合自己,之后的行动确实会不便许多。
    岑晚看月山迟疑了,趁热打铁,软硬兼施:“相反,如果咱们两个合作,一个是贾府贵客,可以调查很多超出你权限的地方,一个是贾仪信任的下人。这个组合可以说是无敌了吧?”
    月山思忖,又看了看岑晚,瘦是瘦了些,弱也是很弱。但他够聪明心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手腕,会是个不错的帮手。更何况他胆子这么大,又爱自己乱来,说不定会给自己惹上什么额外的麻烦,还不如和他呆在一起,他还能保护一下岑晚。
    终于,他还是松了口:“好吧,但你必须听我的,有什么情况也必须告知我,不可以孤身犯险。”
    岑晚有些心虚地瞥了眼装着小罐的外套,点点头,心道:“等我有了足够的济世点,把那东西分析清楚再告诉他也不迟吧。”
    这时的岑晚还没想到那小小的脂膏会在后面给他添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是后话了,两人现在现就着那方从梅园找来的帕子展开了讨论。
    “你说你知道那帕子的来历?”
    岑晚从榻上起身,翻出了一条与之类似的手帕,递给月山。
    月山接过那手帕细细端详起来“果真是双面绣,同样的暗纹和颜色。”又拿到面前嗅了嗅,上面还有淡淡的脂粉香。
    “这手帕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岑晚尴尬摸摸鼻子,回道:“这是醉梦坊姑娘的帕子。”
    还不等月山用质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岑晚就抢先解释道:“不要误会!这帕子不是我的,只是偶然所得,揣在口袋里忘了处理罢了。”
    月山也没想过岑晚即是帕子主人的这种可能,他的体型应是比醉梦坊的姑娘都要小上几分,人家姑娘也不肯接孩子的客吧。
    故此月山也没继续追问帕子的具体来历,直接指出了两块手帕的区别:“这两个帕子上锈的图案应该就是代表了它们主人的名字吧。”
    岑晚也如是想,又向月山讲了他在荣清兰那里听说的关于醉梦坊的规矩:“醉梦坊的姑娘每个人都有对应自己花名的手帕,得到了手帕相当于成为这位姑娘认可的入幕之宾,才能与醉梦坊的姑娘独处。”
    “所以柳夫人原本是醉梦坊一位花名中有柳的姑娘?”
    岑晚点头道:“没错,看来我们要去醉梦坊走一趟了。不过在此之前,贾府的‘鬼’得听话,才能让我们在这里畅通无阻。”
    “你心里已经有目标了?”月山问道。
    “没错,那个‘鬼’用的血是鸡血,府中养来辟邪的公鸡却不曾少。贾府现在对外采买方方面面又那么严格,对方八成是在厨房工作或者经常出入那里的人。贾仪的床下空间狭窄,能藏在里面的人估计和我身形差不了很多。所以她很有可能是个小姑娘,至于她是如何躲避贾仪侍卫的眼睛藏到床下,这要问她本人才知道。”
    月山很想问,你怎么知道那是鸡血,又怎么知道对方是藏在贾仪床下的,但他并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越接触,也越发现岑晚身上确实有一种无法解释的准确直觉与笃定。
    不过,月山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也有岑晚不知道的事。比如那个女孩的所作所为他早就知道,也是他暗中帮助那个女孩躲过贾府的层层守卫。
    本来那女孩只是他借由潜入贾仪身边,并借此在贾府安插人手的筏子。可事到如今,贾仪对柳夫人之死的百般遮掩让月山怀疑柳夫人的死与他追查的秘密有关。是时候去正面会会那个小丫头了,也顺便看看岑晚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思索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月山表演了一个短暂的迟疑深思后,带着些许犹豫的口吻道:“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伙房有个小丫头叫芸儿,正符合你的描述。”
    幸福来得太突然,岑晚没想到自己连个正儿八经的侧写都没做出来,月山就把嫌疑人送到了自己嘴边。
    “当真?!”岑晚兴奋地一把揪住月山的胳膊,一张带着稚气却俏生生的面孔迅速拉近到月山眼前,一双乌黑杏眼闪着兴奋的光与他对视。
    月山猝不及防,只觉得被一眼望到了心底,慌乱中拉下岑晚的手,目移看向一旁,开口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正巧记得伙房确实有一个这样的丫头。”
    岑晚当即拍板:“明日你就带我去见她,不,明晚咱们来个守株待兔!”
    或许是今夜实在是风波迭起,肾上腺素的作用让岑晚辗转反侧,待他睡去时,天边已经隐隐有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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